終於悲哀的外國語

上個月在前往東京的飛機上,跟往常一樣,我會在飛上高空,可以解開安全帶時,打開筆電,開始回email。
這樣等到了飯店,連上了網路,信就可以一一傳遞到各處。
日航的座位周圍,坐著幾個日本人,細細碎碎地,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日文。

終於悲哀的外國語》,我想到了村上春樹寫這書的心情。對自己來說不是不用學自然就會的語言,不知道什麼因素,將自己團團圍住。

一個人到了飯店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美其名是要讓自己早點熟悉當地的語言,其實是希望藉由電視的聲音,跟自己對話。
走在池袋的街頭,被自己以為熟悉卻又陌生的語言團團圍住,村上春樹在外地生活的體驗,「終於悲哀的外國語」,也像漫畫對白一樣砰地浮上腦海。

我想到了第一次自助旅行時,我從丹麥坐火車到了德國柏林時,已經是晚上,身上沒有半點德國馬克的我,在柏林火車站,不自覺地害怕地顫抖了起來。
因為語言的不通,在車站有個男人對著我比手劃腳說了一堆德文,拿著我的行李要我跟他走,情急之下,我硬是搶回了行李包。
還常遇到年輕人對著在電話亭的我敲打玻璃,要我給他東西。
後來,跟德國朋友聊了這些事,才知道,原來抓起我行李的男人,可能是旅館的人問我要不要去住他們在車站旁的旅店。
電話亭外的男孩,可能想向我蒐集電話卡。

不熟悉的語言,引起的慌張;跟熟悉的語言,引發的悲傷,很難說清。

我想起了米蘭昆德拉的《無知》。
離開祖國二十年的人,再回到以為熟悉的國家,是偉大的回歸嗎?
昆德拉在《無知》裡面寫著:回歸,用希臘文說,叫做nostos。algos的意思是痛苦。
兩個字合起來,成了法文的nostalgie (鄉愁、懷舊),意思就是因為回歸的慾望無法飽足所引發的痛苦。。。
通常,這些字的意思只是因為無法回歸故國而引起的悲傷。思鄉病。想家病。
用英文說,就是homesickness。或者用德文說,是Heiweh。
這讓我又想起另一本書,徐林克的《歸鄉》(DIE HEIMKEHR)。

透過外國語,我們發現在異文化中,大家的內心是如此的相近。

高中英語學習成績吊車尾的人,大學聯考唯一的志願就是英文系。
學長問了我的英文成績後,搖搖頭說:妳真不怕死喔。
當時努力的目標只有一個:看懂世界文學名著的原文。

現在每天靠閱讀外文書過日子的我,還是常會因為看到超好看的書,對自己懂得外國語這件事,有種莫名的感動。

April 7,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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