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憂鬱的企鵝



中央社的記者問我說:「為什麼一定要邀請安德烈克考夫來台灣?」

我在皇冠工作時,2001年出版了安德烈克考夫的《企鵝的憂鬱》,那時的書名是《冰上的野餐》。我非常喜歡這本書,對書的內容念念不忘。

2012年成立愛米粒後,去日本拜訪了新潮社,他們也是這本書的出版社,這本書在新潮社長銷至今。那時我就想,這麼好的作品,不應該在台灣絕版,長考了兩年後決定重新翻譯出版。

這次香港國際筆會邀請克考夫,他馬上主動提出希望能夠到台灣來,並請他們聯絡我。《企鵝的憂鬱》至今翻譯成37種語言,是當代最重要的文學小說家之一。
原來克考夫1992年時曾受邀到台灣參加詩歌節,但那時他得去莫斯科辦簽證,要在那裡等上十天,所以他就作罷,想說一定有機會來。之後,他就對台灣念念不忘,持續關注台灣的消息。這次香港國際筆會邀請他,他馬上提出但書是希望可以來到台灣。香港國際筆會連絡上我時,我想了兩天後,就決定和他們一起邀請作者。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我自己實在太欣賞這個作家了。二是台灣這兩年,很少有重要的文學小說家來訪,我希望藉由他的來台和讀者的交流,能讓台灣讀者打開更多的國際視野。就這樣,我們雙方都傻傻地,歡天喜地的準備來台行程。沒想到他一開始辦來台簽證,就遇到比1992年更難的問題,這次是連去莫斯科都去不了。因為俄羅斯和烏克蘭打戰,他寫了一些批評普丁的言論,所以他的作品和他的人都被禁,根本進不了莫斯科。由於烏克蘭沒有台北辦事處,他聯絡了最近的匈牙利布達佩斯,這次他如果得在那裡待上十天等台灣簽證他都願意,但那裡的駐台辦事處說不能發簽證給他,要他去莫斯科申請!(這是鬼打牆嗎?)後來他甚至想,乾脆專程從烏克蘭飛去越南,就算得等個十天以上,只要可以拿到台灣簽證,他都心甘情願。就這樣,我們才發現我們的歡天喜地是多麼的無知。他寫信說他之前去其他的國家像是新加坡和阿拉伯聯合大公國遇過這類的狀況,後來是那個國家的文化部和外交部共同努力促成,他才得以成行。他說我可能沒這類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會自己想辦法。話雖是這麼說,而我是真的沒這類的經驗,但我是下定決心要把他帶到台灣,所以發了函到文化部請求協助,然後果真如同克考夫先前的經驗,是由文化部結合了外交部才終於得以促成。

你問我企鵝為什麼會憂鬱?問問米沙吧。憂鬱的米沙,遇到了維克多,似乎就不那麼憂鬱了。就好像我當初為了克考夫的簽證求助無門時的憂鬱,後來遇到了好幾個像維克多的天使,漸漸地,我就不憂鬱了。終於,再幾天,1992年就想來到台灣的克考夫,在思思念念了26年後,終於得以抵達台灣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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